2月1日,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新闻频道《24小时 · 遇见你》用15分钟的时间讲述了发生在西咸新区这个充满爱与感动的故事……
今天我们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对八旬的阿尔茨海默症夫妻和照顾他们的儿子。他们来自陕西省西咸新区,老爷子86岁,老伴儿81岁。几年前,老两口双双被确诊为阿尔茨海默症患者,这是一种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会慢慢忘记所有的人和事,到最后变得生活不能自理。
每天父母和儿子都要重新认识彼此,重新分配角色,重新组装生活。老两口的儿子叫方红权,他为了记录父母所剩不多的记忆,就将他们的相处日常拍摄成视频分享在网络上,引来了大家的关注。
一个家庭,两位阿尔茨海默症患者他们的日常生活到底是怎样的呢,今天让我们跟随央视记者一同走进他们的故事。
今年是方红权父母被确诊为阿尔茨海默症的第四年,对于父母的病情和生活节奏,他已经非常熟悉。因为记者来访,担心父母情绪失控,方红权反复叮嘱记者要注意的事项:
方红权:咱就把他(摄像)说成领导,你(记者)是办事人员就行了,领导来看望了。
记者:你身体真硬朗。
方母:好!大家好!
方红权:你认识这女子?
方母:认得,你是我女儿。
从“县领导”转变成“亲女儿”,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记者不知所措。每当遇到称呼错乱时,方红权都会顺着老人的意思,只要他们开心。几年的陪护,方红权已经有了很强的应变能力,哪怕父母一个微表情他都能马上捕捉到位。
方红权告诉记者,其实姐姐也经常来探望父母,只是老人多数时候不认识女儿,或者很快就忘了女儿来过。阿尔茨海默症患者除了记忆减退,性情也会大变。以前方红权一家六口住在一起,人多事杂,父母病情不断恶化,越来越不认识身边人,还经常发脾气驱赶家人。为了让二老安心养病不被打扰,方红权租下了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给老人当起了“陪护邻居”。
有时二老也会烦这个“邻居”,方红权给客厅和卧室都装上了电子保姆,一旦被父母赶出去或者自己临时外出采买时,他可以随时查看屋里的情况,如果二老出现互不认识的状况,他就会搬出家里最重要的物证——照片。
在两位老人眼里,方红权是个任劳任怨的“好邻居”,帮他们打扫卫生、洗衣服,陪他们解闷。算盘就是方红权给父亲找来的“玩具”,为的是让老人多动动脑,延缓病情的发展。虽然只上过四年小学,但父亲以前是村里的会计,算盘打的出奇得好。母亲以前是村里的妇女队长,经常受到嘉奖,老人们将荣誉看得很重,所以方红权让记者一进门就说是县里的领导来慰问优秀的方会计和边队长,这一切只是为了让父母开心。
阿尔茨海默症并不是一种突发性疾病,有着很长的潜伏期,所以又被称为是“漫长的告别”。方家的这两位老人几乎是同时患病的,所以当听到医生的诊断时,方红权一时间没办法接受。
趁着老人午休,开车十分钟,方红权带着记者来到了他们以前住的地方。这里距离机场近,家家户户盖着几层楼,一楼自家住,二楼以上做宾馆接待旅客,父母当年最早出现症状时,方红权正在盖这处房子:“16年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我爸会经常性的把所有工人都赶走,因为当时他是有轻微症状的。”
从2016年到2018年,父亲的脾气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容易忘事,与此同时,母亲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从16年开始,她白天会把所有的锅碗瓢盆全部都放到她房间去,放进去以后她就忘了,然后会哭着说是家里进贼了,把她的东西全部偷完了。”
今年50岁的方红权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虽说一直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但平常忙于生意也很少和父母交流。面对父母出现的症状,他一开始以为两位老人只是岁数大了,发发牢骚容易忘事很正常。直到2019年,母亲因为一件小事连续发了五个小时的脾气。如此反常的举动让方红权意识到,也许不是人老了,而是老人病了,他赶忙带着父母去就医。而现实远比方红权猜想的更残酷。经医生诊断,两位老人都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症,而且已经发展到中度认知障碍。到了2020年,母亲的病情恶化很快,走路变得吃力,且伴有攻击性行为。这期间,方家儿女四处求医问药,可结果都一样,阿尔茨海默症尚无法治愈,且不可逆。
方红权:查了很多资料,大夫给建议说是没有任何办法,要么送养老院,要么送医院,医院有强制科。最后我想,如果送到任何一个地方,我妈可能就活不长了。我有一段时间,实际上是重度抑郁症。
生意和生活相交在这一栋房子,方红权既要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又要照顾老人的身体,两难之中,他最终下定决心:带着父母单过。三年前,方红权带着父母搬到现在的住所时,母亲还需要坐轮椅,洗脸刷牙、上厕所都得像哄小孩一样陪着哄着。五个月悉心陪护后,母亲的病情有了很大改观——近期记忆丢失,远期记忆恢复,父母慢慢变成了他们年轻时的样子。根据父母现在的个性和习惯,方红权为他们量身打造了一套危急应对方案:当母亲半夜不睡觉要去打狼时,方红权化身“民兵”来换岗;当母亲哭闹着要找妈妈时,她给母亲发个大红花来表彰……研究表明,充分的安全感,愉悦的心情对于阿尔茨海默症有很大的帮助,尤其是家人的关爱,可以延缓病情发展,虽然大多时候,方红权的父母还是不认识自己,但是他们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
方红权:大家都说我是孝子,我只想做好儿子这个事,当父母的身体好的这一瞬间,我觉得力量回来了,自己调节得越来越乐观起来了。
这些年对二老的照顾让方红权总结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陪护方法。现如今,他会带着父母在直播间和网友聊天,将自己的经验分享出去,呼吁更多人关注阿尔茨海默症,并且这也能够转移父母的注意力,锻炼大脑,还能拓宽他们与外界的联系,一举多得。
在方红权的网络空间里,他拍摄了近900条短视频,都是他与父母“斗智斗勇”的生活片段,没想到受到了很多网友的追捧。两位“80”后的老人居然成了“网红”,很多网友看到视频后纷纷留言“笑着笑着就哭了”,有网友坦言家中老人也患有阿尔茨海默症,大家在方红权的直播间一同探讨病情,交流陪护经验。
调查显示,我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当中,约有一千万阿尔茨海默症患者,每年新发病例平均有30万例,居世界之首。专家指出,发病早期识别是非常关键的,子女可以在生活当中,除了跟父母多交流外,一定要对他们多一些观察,发现有经常遗忘现象的,尽快带他们去医院检查,一旦家中有老人真的患病了,体谅并且以乐观的心态去陪伴他们,是与患者最正确的一种相处方式。因为爱与陪伴是最好的灵药。研究也表明,孤独是阿尔茨海默症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诱因。儿女总会长大,我们有了自己的小家,一定要记得常回家看看,因为生命从不等待,多一些关心,多一些陪伴,不在未来,就在当下。
就像网友评价的,看着他们一家笑着笑着就哭了,如今的方红权每日照顾在父母身边,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变老,看着父母状态好起来,他会随时恢复满血的状态,这就是爱的力量,为方红权点赞。